“你不相信她死了,那就去医院自己好好看看吧!”说罢,警察押着乔盼夏朝外走去:“收队!”呼啦啦一群警察朝外走去,纪夜看着乔盼夏毫无反抗地跟着警察离开,静静地站在原地。不知过了多久,现场的宾客面面相觑,交谈声越来越大。...
“不,这不可能,你们搞错了,她不会死!”
他做了那么多背离剧情的事,阮清予已经不是女主角了,她不可能还是惨死的结局!
他拔腿要走,警察挡住了他的出路:“不好意思,你也不能走,我们从死者遗物的香包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,你同样需要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话落,警察出示了袋装着的香包,香包已被鲜血浸透,隔着袋子都能闻到血腥味。
一旁的乔盼夏失了耐心,掀了头纱:“行了,纪夜你别显眼了,阮清予死了,就是我撞死的。”
乔盼夏走到的纪夜面前,扶正他脖领下的领结,“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剧情吗?”
纪夜呆愣的反应,让她垂眸嗤笑出声,“我是故意剧透给你的,作为一个穿书者,我就是来毁你的呀。”
她拿起一杯香槟,晃了晃:“亲手将最爱的人推向死路,是不是比看着她病死,更撕心裂肺?”
乔盼夏缓缓将酒水倒在地上,冲纪夜勾唇:“阮清予死了,是你纪夜害死的。”
阮清予死了。
乔盼夏是穿书者。
两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将纪夜彻底劈晕了。
他呆愣在原地,望着眼前的乔盼夏,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之中。
他想起阮清予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。
那些被他当做胡言乱语的话,居然是真的!
乔盼夏,真的是穿书者吗?
怎么可能……
这个世界这么真实,他过了二十多年,怎么可能是一本书!?
纪夜不断这样安慰着自己,双眼却猩红了。
他正准备说话,宋母却率先开口了。
她上前拽住警察的胳膊不停追问,表情无比震惊,眼圈顷刻间便通红了: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次!?我女儿,嫣嫣,嫣嫣她怎么了!?”
她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,发出钝钝地一声闷响。6
众人这才如同被惊醒般,窃窃私语起来。
但警察却满脸鄙夷,他们都没有忘记刚刚宋母几乎是下意识以为,坏事是这个名叫阮清予的女孩做的。
见过偏心的父母,还没见过这么偏心的。
警察这样想着,伸手推开了宋母,满脸冷漠地说着:“她死了,请让乔盼夏配合我们去警局进行调查。”
“阮清予不可能会死,她花了多少钱请你们来做这出戏?这是我和我未婚妻的婚礼,请你们离开!”
纪夜双目猩红,他上前揽住乔盼夏的肩膀,满面冷漠地说着。
“告诉阮清予,少玩这种下作的手段,如果她想耍什么花招,让她自己来找我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低头在乔盼夏的额角落下一吻,轻声道:“别闹了盼夏,我把这些捣乱的赶出去,我们继续婚礼。”
警察闻言,脸色瞬间黑了。
“言先生,我听说几个月前你也曾举办过一次婚礼,还进行了直播,那个时候,你的新娘好像不是这位乔小姐,而是已经死去的阮清予宋小姐吧?”
他不再多言,用手铐铐住乔盼夏,冷笑一声,
“你不相信她死了,那就去医院自己好好看看吧!”
说罢,警察押着乔盼夏朝外走去:“收队!”
呼啦啦一群警察朝外走去,纪夜看着乔盼夏毫无反抗地跟着警察离开,静静地站在原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现场的宾客面面相觑,交谈声越来越大。
无数声音灌入耳朵,但纪夜的脑子里只剩下警察走的那句:去医院好好看看吧。
纪夜的呼吸愈发粗重,他的手紧紧握拳,青筋暴起。
忽然,他朝着大厅外狂奔而去。
不可能,她不可能会死。
他不相信阮清予会死。
阮清予还没和他解释清楚那天,她和吴总的事情啊……
她不是说爱他吗?不是说不想让他和乔盼夏结婚吗?
阮清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,这么一声不吭地就死掉?
不知道跑了多久,纪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,他终于抵达了医院。
太平间的温度很低,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。
因为他的身体比太平间的温度更冷,更寒。
他疯了般掀开每一块白布,试图寻找出阮清予的身影。
每每掀开一块,他都觉得心中的期望更多一分。
他就知道,就知道阮清予不会这么死掉。
她只是在做戏,她只是想要威胁他,想要让他取消和乔盼夏的婚礼!
纪夜这么想着,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。
他红着眼拨通了阮清予的电话,然而下一秒,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在太平间响起。
纪夜听着铃声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不断回荡着,机械般回过头,看向声源处。
他不可能听错这道手机铃声,这是他和阮清予一起设定的,这是他单独录给阮清予的专属手机铃声!
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,她缠着他亲自录下了这首歌。
从那以后,阮清予便一用就是多年,哪怕手机更新迭代已久,她也总会记得将铃声导入新的手机之中。
纪夜的脚步如同灌了铅,他近乎踉跄地走过去::“阮清予,接电话,别耍这种花招……”
离得越近,铃声越清晰。
一首他们合唱的小情歌,仿佛在诉说着二人彼时无尽的爱意。
他颤抖着掀开那床白布。
但白布下,空无一人。
为什么她会穿成那样来参加乔盼夏的婚礼。为什么她会看起来那么消瘦。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,为什么会剃光头,为什么会对他和父母说那些话。原来她真的要死了,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。...
这一刻,纪夜觉得自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块浮木。
他的手无力垂下,一双凌厉的眼眸红得想要滴出血。
他拿起这部不断响铃的手机。
这手机上布满划痕,摁开锁屏,是他和阮清予的合照。
纪夜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,他四处看,大喊着:“阮清予!出来!你给我出来!”
“你又在耍什么花招!?你以为放一部手机在这我就会相信你死了吗!?”纪夜疯狂地掀开一张又一张白布,状态几乎疯魔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!?你出来啊!”
他的叫喊太大,终于吸引来了护士。
“你是什么人!?怎么在太平间捣乱?快出去!”
护士看着太平间的一地狼藉,皱着眉头大声呵斥。
“这个手机是谁的?机主人呢?阮清予人呢!?”
纪夜走上前死死握住护士的肩膀,满目凌厉地质问道。
护士被吓了一跳,肩膀被握得生疼,她强行挣脱开,看着纪夜手里的那部手机:“阮清予,你说那个艾滋病患者吗?”
“艾滋病患者”五个字让纪夜的心头一窒,吴总和阮清予在酒店的画面再次钻入脑海中。
他不敢想,阮清予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脏病的。
强忍着勃发的情绪,纪夜问:“她在哪……”9
“她死了。”护士望着他,小声说,“你是她的家属吗?”
纪夜没有说话,只是死死地盯着护士的脸,仿佛没听见般。
护士望着他,忽然冷笑了一声:“看样子就是了?你是阮清予的家属,为什么从来没有来医院看过他?你知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!”
“得了白血病,还被同病房的病友传染了艾滋,她本来就没几天可活了,还要在临死前被车撞!”
小护士泪眼朦胧,用袖子擦着眼泪,声音越来越大。
“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血流了一地,明明没了力气,却还一直对大家说,我有艾滋病,大家不要碰我的血!没有人敢碰她,等她到了医院,已经……已经彻底没气了……”
纪夜静静地听着,身体摇摇欲坠。
他满心觉得不可能,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。
她真的死了。
那些不曾注意到的疑点,他忽然全部明了了。
为什么她会穿成那样来参加乔盼夏的婚礼。
为什么她会看起来那么消瘦。
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,为什么会剃光头,为什么会对他和父母说那些话。
原来她真的要死了,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。
可他却一次一次伤害她,用最不留情面的话。
他甚至以为她和别人乱搞才惹上那种病……
他从未相信过她。
纪夜闭上眼,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,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“嫣嫣……”
他握着阮清予的手机,不大不小的歌声从手机传来,如同在他心头凌迟的刀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
他和他的嫣嫣本该是最恩爱的一对啊!
他们是青梅竹马,二十多年水到渠成的感情,是什么时候一步步变成这样的呢?
纪夜睁开眼睛,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:“她呢?她在哪……”
小护士低下头,不敢再看纪夜,哽咽着说:“她是艾滋病患者,没有火葬场敢烧她,她被扔进,扔进……”
纪夜看着她,心中忽然升起满满不好的预感:“她在哪……说话啊!”
“她的尸体被扔进垃圾站了。”
一声一声呼唤如同泣血般,在雨幕中彻响。“醒来……我求你,嫣嫣……”纪夜的脸上满是水渍,雨水和泪水齐齐落在阮清予的脸颊、嘴角和眉眼上,他用手挡住阮清予的脸,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。“我爱你……阮清予,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表白吗?我爱你……”...
垃圾站……
这三个字入耳,纪夜感觉到他的心脏几乎不能呼吸了。
他仰着头,几声哀痛的悲鸣被堵在喉咙里,他发不出一个字。
如同疯魔般,纪夜猛地冲了出去。
他一路疾驰,驱车冲去一个大型垃圾站。
这是整个市区最大的垃圾处理中心,不需要靠近就能感受到浓烈的恶臭味。
脏污的垃圾堆了满地,苍蝇和蚊子四处飞,但纪夜却仿佛没闻到、没看到般直直冲进去。
“阮清予,嫣嫣……”
他声音颤抖着,在巨大的垃圾山里,纪夜徒手翻着一袋又一袋的垃圾。
如果有熟悉的人出现在这里,或许永远不敢相信,这个满身脏臭的人是纪夜。
他是纪夜啊,是富二代圈子里当之无愧的领头羊,从小到大都最优秀的,别人家的孩子。
所有人都捧着他,让他在这个圈子里,犹如一朵高高在上的,不识人间疾苦的高岭之花。
但在这里,在这一刻,他抛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,只为找到一具尸体。
只为找到一个曾经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。
纪夜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翻了多久,身上、手上、脸上全是脏污的痕迹。
终于,他发现了熟悉的一片衣角。
入手冰凉的触感,纪夜整个人都愣住了,疯狂地扒开周围所有的垃圾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。2
纪夜的手颤抖得不像样。
他看到这张脸,几乎疯了般,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天空下起了雨。
雨滴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身上,纪夜就着雨水,一点一点擦掉阮清予尸体上的脏污。
她的身体,脸颊终于渐渐被冲刷了干净,显露出来。
她闭着眼睛,衣衫褴褛。
一道道鞭痕和车祸后留下的痕迹变得青紫,在这样的天气里,恐怖不堪。
但她的表情仍然是恬静的,像睡着了一样。
看上去没有痛苦,不像迎接死亡,而是新生。
纪夜的手指抚摸着她,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嫣嫣……醒醒……我是纪夜…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……”
纪夜的声音很轻。
他像是怕惊扰了阮清予一样。
“你不是不想让我和乔盼夏结婚吗?你醒过来,我答应你好不好?我不和她结婚了……”
在烘臭的垃圾站,他弯腰将头抵在阮清予的额头上。
一声一声呼唤如同泣血般,在雨幕中彻响。
“醒来……我求你,嫣嫣……”
纪夜的脸上满是水渍,雨水和泪水齐齐落在阮清予的脸颊、嘴角和眉眼上,他用手挡住阮清予的脸,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。
“我爱你……阮清予,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表白吗?我爱你……”
纪夜捂着胸口,哀痛地趴伏在她的身上,在阮清予的耳边,诉说着这一声迟来的告白。
可她听不见了。
她永远也听不见,永远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对他说:“阿夜,我真的好喜欢你。”
他永远无法再看到阮清予了,永远无法再听见她满面通红地,在他面前郑重的说:“阿夜,我真的好想嫁给你。”
纪夜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阮清予,躺在一片脏污的垃圾山中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声声呼唤在雨中响起,手电筒的光照射过来。
“阿夜!”
两家父母终于带着人找了过来。
宋母打着一把伞,在看清楚纪夜怀中人的脸后,痛苦地尖叫一声:“嫣嫣!”
这声音仿佛要撕破天际,纪夜终于回过神来。
他麻木地看向不远处的两家父母,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阮清予,轻声说。
“嫣嫣,你从小就怕黑,我带你回家吧。”
但他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,翻身下了床。“你要去哪!?”言母追上来拉住他,哭着喊,“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,你还想去哪!”“我要见嫣嫣,我要见她。”纪夜伸手推开宋母的手,麻木又机械地朝着宋家别墅而去。在他昏迷时,阮清予的遗体早已经被宋家父母找人收敛好。...
纪夜说着,将外套脱下,紧紧裹住阮清予的身体,而后将她打横抱起。
阮清予在他怀中,身体软趴趴地,无力的手臂和透露垂下,但他在每次垂下时,都会细心将她的头重新靠相自己的肩膀。
“嫣嫣,你说你喜欢公主抱,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抱你,你喜欢吗?”
纪夜轻声说着,一步一步走向宋父宋母。
宋母看着阮清予脸上和头上的伤痕,悲恸地大哭着。
“嫣嫣……我的女儿……我的女儿……”
她颤抖着上前,试图抚摸阮清予的手,却被纪夜转身绕过。
“你不爱她,你不配碰她。”
纪夜的一双眼布满红血丝,分明语句冷静,却无端让人觉得胆寒。
“她是我的女儿!”宋母瞪着眼睛,哭着大吼,“她是我最爱的女儿!”
“她不是!”纪夜毫不留情地大吼回去,他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,“你们都爱乔盼夏,你们都不爱她……”
“我们都不配碰她,是我们害死了她,我们都是凶手……”
纪夜喃喃说着,身体摇晃着,向后踉跄了两步。
最终,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软软地倒下去。
但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,他仍然紧紧将阮清予护在怀中。
纪夜被带回了言家的别墅里。4
他昏迷得并不安稳,一直喃喃叫着阮清予的名字,不断说着对不起。
整整一天一夜,才终于彻底苏醒过来。
言母握着他的手:“阿夜!我的儿子……你终于醒了,你吓死妈妈了!”
纪夜睁开眼,看着守在他的床边,默默流着眼泪的言母,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沙哑地问:“嫣嫣呢……嫣嫣在哪……?”
言母表情更加悲切:“还提那个女人做什么?她已经死了!”
纪夜听着言母的话,额角的青筋深深地暴起。
他捏着拳,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里,掐出一片指痕,血肉模糊。
但他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,翻身下了床。
“你要去哪!?”言母追上来拉住他,哭着喊,“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,你还想去哪!”
“我要见嫣嫣,我要见她。”纪夜伸手推开宋母的手,麻木又机械地朝着宋家别墅而去。
在他昏迷时,阮清予的遗体早已经被宋家父母找人收敛好。
他们给阮清予穿上了她喜欢的风格的裙子,却不是最喜欢的那套。
因为阮清予留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,都被清空了。
她的痕迹是被他们亲手抹除的,只为迎接乔盼夏。
但想起纪夜昏迷前的样子,谁也不敢就这样将阮清予下葬。
他们都怕纪夜醒来发疯。
此时的宋家别墅里,入目皆是黑白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宋母和宋父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百岁。
他们互相搀扶着,面对来往的宾客,只是麻木地鞠躬流泪。
纪夜看着堂中那张硕大的黑白遗照。
阮清予温柔地笑着,微微歪着头,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,直视着他。
那样不含攻击性的眼神里,甚至带着笑意,但却还是让纪夜不敢对视。
在宾客的注释中,纪夜痛苦地跪倒在地上,流着泪轻声低喃着:“嫣嫣……”
“嫣嫣……为什么我没有早早地相信你,为什么从不听你说话……”
可无论他再叫多少遍,阮清予都无法再给他答复了。
他彻底,永失所爱。
“你从不撒谎,从不骗我,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边,我为什么会不相信你,为什么不相信乔盼夏是穿书……”
纪夜低声倾诉着,他回忆到这里,话语戛然而止。
乔盼夏……
穿书者……
想到这,纪夜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冀,猛地朝外跑去。
“就算死了也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吗?M.L.Z.L.”纪夜的声音很轻,他低声说着,像在问乔盼夏,又像在自言自语。但那双凌厉的眼眸中,已经染上无尽的疯狂,他毫不犹豫地抬手,将剪刀狠狠刺进乔盼夏的大腿里。...
言家是老牌豪门,作为言家唯一的继承者,纪夜动用关系将乔盼夏从监狱里捞出来,轻而易举。
再次见面,乔盼夏穿着统一的监狱制服,带着手铐,被保镖带进纪夜家的地下室。
“好久不见啊纪夜。”乔盼夏没有丝毫作为阶下囚的窘迫,甚至笑眯眯地和纪夜挥手打招呼。“怎么样,阮清予现在应该死透了吧?什么时候头七,我也给她上两炷香。”
阮清予的名字从乔盼夏的嘴里说出来,纪夜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。
他想起如今悄无声息躺在棺材里的阮清予,她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,全部都是眼前这个疯女人造成的!
是她开车撞死了嫣嫣,害死了她。
纪夜的手忍不住握成拳,却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。
“你不配叫她的名字。”纪夜的声音冷漠,他在椅子上坐下,乔盼夏则被人用力一推,跌倒在他面前。
“我不配,你就配吗?”乔盼夏吃痛地瞪了保镖一眼,听到纪夜的声音后,她又笑着看向纪夜,“她本来就要死了,我只是帮帮她而已。”
“我是有罪,你呢,纪夜,你现在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?你也是一样,不配。”
“我是垃圾没错,但你也是垃圾,你的爱更是垃圾。”
乔盼夏的每个字都犹如一把刀,在纪夜的心头不断凌迟,如同钝刀割肉般,无尽的痛苦从心脏深处袭来。
他大口喘着气,她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环绕播放着,纪夜的眼睛满是血红。
但他反驳不出一个字,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乔盼夏:“乔盼夏,让嫣嫣复活。”
“纪夜,如果你疯了,就下去陪阮清予好了。”乔盼夏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,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凭什么让她复活?”
纪夜盯着她没有说话,他起身,在乔盼夏身边蹲下来。
“乔盼夏,你这么有恃无恐,就是因为你是穿书者吧?你身边有个系统,马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,对吗?”
乔盼夏看着纪夜,她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,变得有些惊讶。
纪夜死死盯着她的变化,只一瞬间便确定,他猜对了。
于是他笑了:“那我再猜猜,你要脱离这个世界需要时间,你怕出现意外,所以故意配合警察进入监狱,就像安静地脱离,对吗?”
乔盼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她盯着纪夜,还是没有说话。
纪夜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,新买的刚刚拆封的剪刀无比锋利,他拿在手上比划,瞬间大拇指便被划出了血珠。
他终于在乔盼夏这个疯子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惧,但她仍然色厉内荏地呵斥着。
“纪夜,你就算折磨死我,我也能脱离这个世界,你拿我依然没有办法!我绝不会帮你让阮清予重新回来!”
“就算死了也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吗?M.L.Z.L.”
纪夜的声音很轻,他低声说着,像在问乔盼夏,又像在自言自语。
但那双凌厉的眼眸中,已经染上无尽的疯狂,他毫不犹豫地抬手,将剪刀狠狠刺进乔盼夏的大腿里。
瞬间,痛苦的尖叫声彻响整个地下室,伤口处流出汩汩血液。
乔盼夏的眼泪哗哗直流,疼痛让她在地上疯狂尖叫打滚,但纪夜没有丝毫怜惜,一把抽出剪刀,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乔盼夏,你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也没关系,但你还需要多久才能脱离呢?在你脱离之前,所有的痛苦应该都是真的吧?那么我有一万种方式折磨你,让你在脱离这个世界之前,生不如死。”
纪夜说着,一脚踩在她的伤口处,用力碾动,阴沉着脸问: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到底有没有办法,让嫣嫣重新活过来。”
“啊!!!”
乔盼夏的尖叫声传递出无尽地痛苦,她抽搐着身体看着纪夜,脸上涕泗横流,尖叫着说。
“我有,我有!我可以让阮清予活过来!”
“你能把我送回什么时候。”纪夜盯着她,平静地问。“系统现在的能量不稳定,我也不能打包票。”乔盼夏很小声的说。很长一段时间,纪夜就静静地坐在那里,没有说话。他在思考。...
乔盼夏尖叫着,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喊出了纪夜想要的答案。
纪夜这才松开脚,将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的剪刀,皱着眉头,嫌弃地随手扔在地上。
他压抑住胸膛的狂喜,看着蜷缩在地上如同死鱼一般的乔盼夏,满是嘲讽地笑了。
这笑容里还含着几分讥讽和苦涩。
他忍不住想,尽管是疯子,也怕不要命的亡命之徒。
这种伤口,竟然就能让乔盼夏答应这样的条件。
但在阮清予死前,他们却从未想过这样对待乔盼夏。
他们只是不断迁就她,委屈阮清予一忍再忍。
那他的嫣嫣呢?她疼吗?
白血病,化疗,艾滋,猥亵,车祸……
纪夜闭上眼,将即将滚落的眼泪憋了回去。
“把她给我清理干净再带上来。”纪夜不想再多看乔盼夏一样,用沙哑的声音,冷漠地吩咐着,“她敢不配合,就把她的右手剁了喂狗。”
说罢,纪夜转身走出了地下室。
半个小时后,乔盼夏哆嗦着出现在纪夜的眼前。
“我没办法在现在让她活过来。”乔盼夏的腿上抱着纱布,面上毫无血色。
“你玩我?”纪夜闻言,眯起了眼睛,满脸风雨欲来。
乔盼夏恐惧地打了个哆嗦,疯狂摇头。
“她现在已经彻底死了,没办法活过来,但是我可以把你送回去,送去她还活着的时空。”
“你能把我送回什么时候。”纪夜盯着她,平静地问。
“系统现在的能量不稳定,我也不能打包票。”乔盼夏很小声的说。
很长一段时间,纪夜就静静地坐在那里,没有说话。
他在思考。
嫣嫣无法复活,但他却可以回到过去。
回到那个没有乔盼夏,只有他和阮清予的时候。
嫣嫣,他的爱人不急的一切,所有不好的一切都没有发生,也都还来得及……
他可以听嫣嫣的话远离乔盼夏,可以和她结婚,和她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,阻止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,也能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怀中……
越想,纪夜的心跳便跳得越快。
他抬起头看向乔盼夏,按捺着情绪,用平静的口吻问:“什么时候可以送我回去。”
乔盼夏低垂着头,突然安静下来。
纪夜盯着她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才抬起头。
“你今天晚上早点睡觉。”
说罢,她便不再多言。
纪夜点了点头,在沙发上坐下来。
挥手,保镖上前架起乔盼夏,如同拖拽一条死狗般将她拽了出去。
房间里很快便安静下来,纪夜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。
那是阮清予曾送给他的,他后来几乎让人将整个酒店翻过来才重新找到。
那块浅色的布料上,阮清予细密仔细的针脚上,他踩过的那枚鞋印依旧清晰无比。
纪夜满心痛苦,将香包盖在心口的位置。
嫣嫣,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……
等我……
很快,夜幕降临。
纪夜早早上了床,沉沉睡去。
他再次苏醒,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。
纪夜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,入目是一片绿意,但精致的布置已经被毁坏得淋漓尽致。
这场景他无比熟悉,因为这就是他和阮清予的婚礼!
他居然真的回来了!
来不及狂喜,纪夜眼睛一瞟,便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阮清予。
“嫣嫣!”纪夜面色大变,他猛地推开怀中的乔盼夏,朝着阮清予的方向狂奔而去。